“周總看著給就行。”寧夏露出一個微笑，沒有回具體的數額。周瑞在心裏嘀咕了下，最終往寧夏的卡裏打了二百萬。寧夏沒說多也沒說少，直接收了，而後將這二百萬一分不留地全都捐了出去。

周瑞滿心以為自己又可以過上以往逍遙自在的生活，還有心情邀請寧夏與霍南嶼吃飯。其實他主要想跟霍南嶼搭上線，沒了來自鬼物的威脅，他那點心思又浮動了，按捺不住地想做點什麽。

“吃飯就不用了。我們還有事，先走一步。”寧夏拒絕了周瑞的邀請，帶著霍南嶼轉身就走了，壓根沒想給他面子。

周瑞嗤了聲，暗道寧夏還是太年輕了，不懂得機會的可貴。他都拋出橄欖枝了，居然沒有接住，也不知是太稚嫩還是太傲慢。以後出了大學校園，她就會曉得後悔兩個字怎麽寫了。

徑直離開的寧夏並不清楚周瑞的腹誹，知道的話只怕會回一句呵呵。來了一下午，他們回去時已經將近五點了。仍然是霍南嶼開車送寧夏回去的，寧夏順便還在商業街上那家大超市買了點菜。

“要上去坐會兒嗎？”走到小區樓下，寧夏揚了揚手中拎著的袋子：“一起吃個飯？我做飯的手藝其實還可以。”

霍南嶼楞了下，面上漾出淡淡的笑意：“那就打擾了。”

上樓打開門，淺淡的桂花香撲面而來。霍南嶼進到客廳，發現裏面的擺設基本沒怎麽變，跟他住在這裏時差不多。就是茶幾上多放置了一個小花瓶，插了幾支桂花枝。

“做個香辣蝦、炒個肉絲，再做個白灼菜心。冰箱裏有雞蛋，湯的話就做紫菜蛋花湯吧。你覺得怎麽樣，有什麽忌口嗎？”寧夏將買回來的菜拎到廚房，又打開冰箱拿了一個雞蛋出來。

“沒有忌口，我不怎麽挑食。”霍南嶼沒有幹坐著等，挽起衣服袖口進到廚房幫忙，洗了肉放到菜板上切成絲，動作熟練且標準。

看到他切菜的姿勢，寧夏驚訝，禁不住問：“你會做菜？”

霍南嶼將切好的肉絲裝盤待用，又麻利地處理起了才從超市買回來的活蝦，聽出寧夏語氣中的吃驚，沒忍住笑了出來：“以前一個人住在這裏的時候會下廚，因為不太喜歡點外賣。其實，我做飯的手藝也還不錯。比不上專業的大廚，但是家常菜基本都會做。”

最終這頓飯還是霍南嶼下的廚，寧夏打的下手。飯菜端上桌，霍南嶼沒著急動筷子，反而一直看著寧夏，見她嘗了口才問：“味道怎麽樣？”

“很好吃。”這不是場面話，寧夏真的覺得很好吃。而且這味道還有那麽一點點的熟悉，好像以前吃到過。

“那就好。”霍南嶼放心了，這才伸筷子夾了一根白灼菜心到碗裏慢慢吃起來。

吃過飯，霍南嶼非常自然地收拾了桌子，端起用過的碗筷到廚房清洗。寧夏就倚靠在廚房門邊看著他，等霍南嶼洗好碗用紙巾擦幹手轉身，猝不及防就撞上寧夏的視線，怔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
“你沒覺得我今天的表現跟平常不一樣嗎？”自己教裴紅馨怎麽對付周瑞的時候，霍南嶼可是一直在場的。寧夏就感覺奇怪，他怎麽沒有什麽想問的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。

霍南嶼一下就知道了寧夏是指周瑞那件事，誠懇道：“是有點不一樣。不過那又怎麽樣呢，人本來就是覆雜的，自然不會只有一面。何況你的做法並沒錯，說到底我挺讚同的。”

一開始是有些驚訝的，但霍南嶼很快就接受了寧夏表現出來的強勢與犀利的處事風格，說來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。可這才是真實的寧夏啊，他隱隱有種感覺，寧夏就該是這樣的。

這話真是說到寧夏心坎裏了，像一片羽毛落到湖面蕩開圈圈細紋，讓她感覺到從心臟處蔓延出來的癢意。

“霍南嶼。”寧夏招了招手，沖他露出一個笑：“你過來些，我有話想跟你說。”

“什麽？”霍南嶼沒有防備地靠近兩步，甚至貼心地微微彎了腰。他的衣襟被一雙手輕輕拉住了，寧夏湊到他耳邊，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問：“如果我想吻你的話，你願意嗎？”

耳朵上溫熱的觸感、說話時呼出的熱氣，意識到寧夏在問自己什麽時，霍南嶼一顆心就像要爆炸般撲通撲通跳得特別快，整個人都燒了起來，白皙的臉上染了緋色。

他現在完全無法思考，因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，仿佛一尊僵化的石像，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。

見他沒拒絕，寧夏稍微踮起了腳，放開他的衣襟雙手攀在他的肩頭，一點一點慢慢靠近。一個吻落在霍南嶼的唇上，並非淺嘗輒止，他瞳孔微縮，感覺到了舌尖似的柔軟。

長到這麽大，不說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，霍南嶼自認還是經歷過不少事的，就連當初霍父讓他單獨帶領著公司項目組去談一筆大生意時，他都沒像此刻這麽緊張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樣的反應，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放。

直到暈暈乎乎地被寧夏送下樓，又暈暈乎乎地開車回到自己的家，他都還沈浸在那個濕潤的吻當中，走路直挺挺的，差點沒同手同腳。

霍父在浴室泡澡，霍母敷了個面膜坐在客廳看電視。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響，她下意識瞥了一眼，一句“回來了”卡在嗓子眼，狐疑地問：“做什麽去了，這臉紅得跟喝了幾兩老白幹一樣？”

霍南嶼被問得耳朵尖都浮現出緋紅，視線一直在飄，試圖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，小聲道：“沒做什麽，就是有點熱，我去換件薄點的衣服。”

“？”霍母腦門上冒出一個問號，又打開手機看了下推送的天氣預報。今天確實很涼爽，才二十度左右，怎麽都算不上熱吧？

在她嘟囔的間隙，換了鞋的霍南嶼已經上樓了。一回到自己的房間，他就仰頭倒在床上，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自己的嘴唇，腦海裏一直在回放寧夏親他的那個畫面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他點開手機想了想，先跟寧夏說了聲自己到家了，又翻開與趙子越的聊天界面，糾結好幾分鐘打了一行字發過去。

趙子越正跟在賽車場認識的漂亮女生吃飯呢，看到霍南嶼發過來的微信內容險些將嘴裏的飯噴出去，一連打了十幾個問號發出去，附帶一句“您有事嗎”。

媽的，這是在炫耀吧？十天半個月都難得會主動聯系他，一來就暴擊，居然羞答答地問“如果有個女孩子親你，這代表什麽”。

感覺拳頭硬了的趙子越呵呵笑了，暴躁地回覆了句：【那肯定是嫌棄你煩人啊，想用一種別開生面的方式把你這張聒噪的嘴堵住。】

【……】霍南嶼發了個省略號，深深感覺到自己被趙子越惡心到了。於是等趙子越再發消息時，就發現他被霍南嶼刪除了微信好友……

在床上躺了好久，等臉上沒那麽燙了，霍南嶼才進了浴室洗澡，然後失眠到淩晨三四點才生出一點睡意。

這段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，沒有再被裴紅馨的鬼魂纏得不得安寧，周瑞踏踏實實睡了幾個晚上的好覺。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，殊不知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。

首先是他一手創下的周氏地產出了事。以前被壓下的爛尾樓消息再次席卷，又爆出拖欠工人的工資，甚至才建好不到一年的樓盤也出現了質量問題。建在外面的小陽臺整個坍塌，垮下去砸到了小區裏的居民，造成一人死亡兩人重傷。

這些負面消息本該被周瑞花錢壓了下去的，現在不知怎麽的又被人挖了出來，甚至上了微博的熱搜，引起了相關部門的註意。一時間周氏地產頻頻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之中，討論度極高。網友都在呼籲關註這些事的後續，不要讓黑心的資本家壓下熱度，最後不了了之。

周氏地產的瓜還沒完呢，前面只是開胃菜，後續接著爆出周氏地產某高層性/侵員工，周氏地產做假賬逃稅三十幾個億，周氏地產買通其他地產公司項目相關負責人，實行不正當競爭。

那幾天一上微博，熱搜前幾放眼看去都是周氏地產。關鍵這並不是無的放矢，爆料的人手中握有證據，沒有放到網上，但是全都寄給了相關部門。

周瑞被這些爆料整得焦頭爛額，花大價錢請公關公司來處理也不管用。因為警察和稅務局的工作人員都找上門來了，就算出個律師函警告也堵不住那麽多網友的嘴。

這還沒完，周瑞焦慮公司的事，卻不知道自己就要玩完了。前些天才到公司把性/侵員工那位高層帶走的幾個警察又來了，這回敲響了周瑞辦公室的門，在秘書的驚疑下對周瑞道他涉嫌幾起男大學生死亡案，請他去警局一趟接受調查。

周瑞心裏咯噔一下，面上裝作鎮定的模樣，吩咐秘書為他委托最好的律師，交代好這些才被警察帶走了。周瑞的事一被爆出來，網上都炸開了。

不了解周瑞的人通過網上搜索也能查到他的事跡，都在感嘆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這樣的人。披著成功人士、婚前鉆石王老五婚後模範好丈夫的皮，私底下行事竟然這樣齷齪。

包養男大學生就算了，人家不樂意還采取迷/奸的手段，在床上就喜歡玩那些花的，玩到興頭上捂死、掐死過好幾個人。普通網友就是憤怒，裴紅馨的影迷都要心疼死女神了，恨不能將周瑞這個畜生大卸八塊。

喜歡男的又玩得花，你他媽就別娶老婆啊，做什麽要這樣糟蹋女神？話題發散開，裴紅馨的粉絲都開始懷疑女神的死沒有那麽簡單了，甚至猜測是不是周瑞這個人渣偷偷把她殺了再偽裝成的自殺。

在這一點上粉絲們真相了。但是周瑞並不承認，被帶到警局他仍然是一副被冤枉的姿態，說自己沒有做過那些事，都是網上有人在造謠。

警察抓人也不是一點證據都不講的，就是有了證據才會把周瑞帶到這裏。偏偏周瑞嘴硬，死活不願承認。審訊他的警察將幾盤錄像帶放到他面前，周瑞登時瞪大了眼，終於感受到了一點壓力。

他太清楚這幾盤錄像帶裏存的是什麽了，都是他親手拍攝下的香艷場面，記錄了他是怎麽玩那些小男生的。不過周瑞還是沒有松口，故作輕松地笑了笑：“不是吧警官，這點私事也要過問？大家都是成年人，你情我願的，難道犯法啦？”

就是為了防著這一天，他早就把裏面玩死過人的片段剪切掉了，其他的留著作為紀念，時不時觀看一下。

“私事我們確實管不著，但違背他人意願進行的這種事我們還是管得著的。”負責審訊的警察給他播放了幾段視頻，是從酒吧、休閑會所等提取到的監控視頻畫面。

從畫面上看，有好些男生並非自願跟他離開的，高清鏡頭下還能看到周瑞往杯子裏放東西的舉動。除了這些，警方已經找到了三具受害男生的屍體，核實身份後發現這三個男生也出現在了視頻畫面中，並且監控視頻拍到的是他們出現在鏡頭前的最後一幕，之後就不知所蹤了。

面對警察拿出的越來越多的證據，鎮定的周瑞多了絲慌張，揚言要見自己的律師。在律師到來之前，他什麽都不會說的。

一定的審訊時間結束，周瑞被獨自留在了審訊室裏。他在等著律師，也在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麽應付警察的問話。剛想得出神，他感覺腳踝處一陣冰涼，低頭去看不知從哪兒來的一只手正握住他的腳脖子，手指上塗的紅色指甲油令他熟悉無比。

“啊啊啊！”審訊室裏爆發出一連串尖叫聲，在外面監視著周瑞動靜的警察都驚了，就看到周瑞突然驚懼交加，身體瘋狂地扭動，似乎是想要站起來跑開，但卻怎麽都動不了，嘴巴裏一直喊著：“救命救救我，有鬼！”
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在外面的警察面面相覷，一起進到審訊室內，不過什麽都沒有看見。

周瑞整個人哆哆嗦嗦，一點不覆之前的鎮定與囂張，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審訊室的門口。在那裏，站著被他親手殺死的龍鳳胎子女，現在變成了鬼嬰來找他了。臉上笑嘻嘻地看著他，心臟的位置破了一個大洞，不斷往外滲血。

而他的身後就站著裴紅馨，那只蒼白的鬼手掐在他的脖子上一點一點握緊，又在他快要窒息之前陡然松開。反覆幾次，就像是在逗弄一只螞蟻，實在無聊了才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。

幾個警察就見周瑞幾番大喘氣，著急忙慌地跟他們說自己認罪。他不認不行，那只鬼手隔著一層皮骨落在他心臟處，要是他不按照裴紅馨的要求去做，只怕心臟立刻就會被掏出來。

為了穩住裴紅馨，也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，他老老實實認罪了。光是認了殺害那幾個男大學生的罪行還不夠，關於裴紅馨是怎麽死的、他的一對龍鳳胎子女的死因全都被傾吐了出來。

在場的警察全都震驚不已，趕緊根據周瑞的供述去他那座辦公樓附近找，在新鋪的綠化草坪下挖出了龍鳳胎屍體的一部分——心臟與整個頭骨，而作案的那把尖刀與斧頭就埋在屍體的旁邊。興許是有信心罪行不會被揭發，尖刀與斧頭都沒有被擦拭過，警方從上面提取到了周瑞的指紋。

警方通報由同一個人制造的幾起惡劣殺人案詳情後，網友們又對周瑞這個人渣有了新的認知。不，他已經不能算是人渣了，根本就不配稱為一個人。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殺，那對龍鳳胎多小啊，就這麽死在了周瑞的手上。

周氏地產本就因為逃稅等各種問題被有關部門查了，連老總周瑞也搞出了這樣的事情，如今的局面更是雪上加霜，周氏地產在業界已經沒有什麽形象可言了。

原先十拿九穩的與政府合作開發廉租房的項目想都不要想了，之前達成的多項合作也黃了，合作公司紛紛與周氏地產解約，唯恐這火燒到自己身上。真的是沒出一個月，周氏地產資金鏈斷裂，面臨著倒閉的現狀。

那麽大一家地產公司，說沒就要沒了。商界的人唏噓幾聲，沒什麽情誼地趁機下手攪渾水，想要多少分一杯羹。

旁的人就是看熱鬧，與周氏地產深入合作的幾家公司才是倒了血黴，尤其是不久前達成合作後迫不及待投了幾個億進去的那家公司更甚。之前還內涵趙子越他爸老了，做事束手束腳的，轉頭自己就被打了臉，那家公司的老總氣得嘔血。

以為撿了趙氏集團的便宜，結果瞬間賠進去幾個億，也不知道能不能多少撈點回來。

看到新聞的趙父一直懸著的心落了地，十分慶幸當初信了寧夏的話，果斷與周氏地產劃清了界限。不然現在落到這種境地的就是他了。

被關押在派出所的周瑞如願見到了律師，也從律師口中得知了周氏地產大廈將傾的消息，一口氣哽在心頭憋得他心慌慌的。罪行證據確鑿，周瑞本人也認了罪的，律師可操作的空間並不是很大，只能盡量爭取減輕刑罰。

周瑞不想死，他也不想坐牢，為了規避刑罰他偽裝自己有精神病。在派出所就咿咿呀呀的，見到警察便咧嘴傻樂，活脫脫受刺激瘋了的模樣。

既然周瑞已經是這樣了，律師就換了辯護的策略，直言當事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。法院準許了鑒定申請，請來了專家為周瑞做檢查。而專家鑒定意見是他以往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，從如今的種種表現看大概率是受到刺激導致精神紊亂。

精神病人在犯病期間殺人不負刑責，周瑞是想利用這條法律規定逃脫刑罰。可是他忽略了自己是犯事後才偽裝瘋了的，換言之，該怎麽判法官仍然會怎麽判。就是在執行刑罰前，會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。

那家精神病醫院坐落在郊區，內部管理得很嚴格。周瑞被送到那裏接受治療的第一天渾身上下就被搜了一遍，就連褲腰帶都被收走了。醫院不允許病人攜帶尖銳利器，繩子什麽的也不能有。

接受治療的日子並不如周瑞想象中的好，每天要吃一大把藥，手機、電腦之類的沒有，病房裏連電視都沒有，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難熬起來。

但這比監獄還是要好的，周瑞這麽安慰自己。誰料住進去還不到三天，他就拼命求著醫護人員放自己出去，瘋瘋癲癲地說有鬼。表示他願意接受刑罰，他不想再待在這裏了。

醫護人員只當他犯病了，幾個人合力將他摁在病床上，手腳都用束縛帶捆住。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周瑞怎麽掙紮都沒用，眼睛越睜越大，只能看著那鬼戲謔地睨著自己。

周瑞太能折騰了，只要把他放開，他就胡亂到處躥，一邊尖叫著有鬼一邊拍打鎖著的大門。有時還會神情戒備，攻擊靠近他的護士。因而除了吃飯跟上廁所，他都是被綁在床上的。

這麽過了兩周，有一天早上護士去查房，發現周瑞兩只眼睛瞪得很大，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呼吸。被綁住的手腳勒出了幾圈淤青，看得出來曾經奮力掙紮過。

查過監控沒有任何異常，周瑞是被活生生嚇死的。沒人知道他看見了什麽，只當他是癔癥發作，死在自己想象的恐懼中。

大仇已報的裴紅馨帶著兩個鬼嬰找到寧夏，感謝寧夏從陣法中救出了自己的孩子，還給了她遮蔽的符紙。否則警局那種正氣長存的地方，她一個鬼是沒辦法進去的，就連靠近都會被灼傷。

她心願已了，沒有再留在陽間的執念。寧夏開了鬼門，將她與鬼嬰一道送去了地府。

“希望你們下輩子一切都好吧。”寧夏望著關閉的鬼門喃喃道，就是可憐了二十年前被鎮在周氏地產辦公樓下的五個嬰孩，在烈日的侵蝕下，已經徹底消失了。

周瑞死亡的消息傳出去，網友們直呼大快人心。一直在關註這件事的寧嘉軒也罵他活該，直言惡人就該有這種報應。

“嘀嘀咕咕什麽呢？”寧澤開完會回到辦公室，見到攤在沙發上的堂弟就無奈得緊：“今兒又來幹嘛？幾天前給你打到卡裏的零花錢又花完了？”

“嘿嘿。”寧嘉軒摸了摸鼻子，蹭到寧澤的辦公桌前，軟著脾氣道：“最近看上了一輛跑車，賊酷！哥，給我買唄？”

“不買。上個月才給你買了一輛車，現在不也堆在車庫裏積灰。”寧澤不為所動，任由寧嘉軒軟磨硬泡也不松口。

寧嘉軒急了，拿出手機湊到寧澤跟前，央求道：“哥，這不一樣。這是最新出的超跑，我真的很喜歡！”

寧澤擡眼瞄了下，神情頓時就變了，唰的一下搶過寧嘉軒的手機。寧嘉軒以為寧澤也是被這輛跑車迷住了，得意地笑了：“怎麽樣？是不是超棒？”

“剛才那張照片？”寧澤翻了翻沒找到，便讓寧嘉軒調出來看看。

“什麽照片啊？”寧嘉軒懵了下，隨即反應過來，翻出被自己設置為手機屏保的偷拍照：“你說這個？”

照片上是寧夏，還是他在課上偷偷拍下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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